第九十八章 我有浊酒劲如刀(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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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河水,将本是一个村落的地面分作东西两半,东头便是东柳林村,与西柳林村仅一河之隔,河上架有小桥,河畔两边桥头各有镇村石兽两头相对而立。这是两个古怪的村落,村民都姓吴,偏这河水,隔地陌路一般,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你看那东柳林村的逻卒们,东来敢出村查探,西去却止步在桥头石兽之侧,与西村逻卒们丈外相见,各自闷哼一声,瞪着眼彼此十分不畅顺,掉头背对着往彼此方向各去了。

伏草丛中,卫央蜷缩着,抱着龙雀,大枪横在一侧,他在计算韩德让到来的时辰。

待这人,卫央并不完全熟知,他又不是百科全书,更没有外带搜索引擎,怎能将每个人都熟记在心?只这人的大略事迹,那还是听说过一些,颇有印象了一些。

隐约而确定地记着,这人曾守卫一地败过赵匡胤的大军,于防守一道,这人是有些见地的。再看他行事,大约也是契丹风俗如此,敢公然而唐然与贵为太后的萧绰同帐而共坐,能因一己之怒当廷杀死朝臣,这不是个胆小而步步仔细的人,当然,这许是他往后的经验阅历有甚远的干系,然而,就此可见这人急眼了时候,不加顾忌的秉性还是有的。

韩德让是个历史名人,卫央没有找历史名人麻烦的打算,但他决意要杀死这人。

他始终坚持认为,没有甚么能比生命更加高贵,生命的带价,只能是生命。

那藏军洞里数千尸体,总须要有个说法,或许在旁人看来,战争总要有损伤,折于对手手段之下,那是技不如人,偏他不服,你杀戮我的族人,我瞧见了,那么,便要报仇。

所谓战争,只是两个族群,抑或只是简单的两群人,他们为了甚么,不为甚么,自觉抑或不自觉地将鲜血和生命来换取未知的,对于很多人来说根本就是不能知的生存或者生活的资格。

这是旁人的看法,卫央以为然,然在他心里,战争便是杀人。我杀了你,你回头又杀我的族人,我便来复仇,如此之简单,蛮横而粗暴。

以如今尚未见此人名扬天下之事看,恐怕这雄心壮志颇不能与凡夫并论的大唐中行説心中是焦躁的,是急迫的。如今并不知此人与萧绰是否真有了瓜葛,这萧绰是否真要成耶律贤的皇后,那番撩拨的话,也只是一个试探着引发卫央对韩德让秉性窥探的引子,终究这人能耐怎样,还要看他追上寅火率之后的所为。

“我若挥军直取吴王桥,逼迫河套,韩德让会怎样?”冷风吹地眼皮子发沉,卫央扭动着关节翻了下身,突然这样狂妄地想道。

继而,卫央心下失笑。

没法子,生是这土地上的人,当是祖先的血液流传给了我们,你为你的活来要我们的死,那不可以,

况且,如韩德让之流,他是个名人,又怎样?

曾记有个话说得好,我等生来俱是灵物,你怎敢高高在上?有诸多的人物,死了的,活着的,卫央愿意仰望,但无论是谁,休想教他低头。韩德让的杀戮,为的是教旁人低头,终尔教卫央这样的人低头,他不愿,所以,拔刀弄死他,顺带着给死了的族人报仇,就是这么简单。

故地盈血苍穹裂,满雕弓,落霜月,坐镇汉庭观风雨,挥剑斩群邪。

是在东柳林村外的夜晚,繁星点点,村中灯已熄灭,人已安歇,只这民风剽悍的地界上,战乱时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的逻卒队伍,牵着土狗,掌着火把,远远在村子周遭奔驰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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