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长云暗贺兰(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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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德让为卒,然萧绰可不愿意真将他作个卒,因此,她小心翼翼不敢粗略。

平明日升,斥候尚未带回南边传来的消息,萧绰有些坐卧不宁。

她总觉着,自己被人盯上了,那会是谁?

不自然地,萧绰想起在引仙庄里见过的那三人,那个为首的,他说是骤然名声鹊起的卫央,若真是他,此一路主将,抑或是要全李微澜图天下之意的偏师上将,会是他么?

若真是这卫央,萧绰觉着自己待这人看地有些大意了。

有的事情,步步小心步步错,想的多,错的就越多。

韩德让将反夺了在他手的沙坡头的寅火率恨得咬牙切齿,须知,这是他初次出手,眼见大功可竞,至少也能教朝廷知晓他一身本领,若能镇守一方,岂不强似在上京里达官贵人纷纭中与那只知勾心斗角的庸庸之徒往来,徒然虚耗了光阴?

不剿杀这一伙唐军,韩德让不能安心。

然他归来后,萧绰先罚杀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底子,他又不是沙场猛将,自不肯持剑独骑追杀而去,教萧绰拖三推四,终于在这里留得了一夜。

以萧绰的揣测,这孤军一率北上,定不只是偏师遮蔽探察之用,平阳公主智谋如海,她怎会只以区区数百人马北往敌手心腹地里?萧绰始终不曾认为自己真能躲开大唐密探的眼睛,自不认为自己能一直躲开平阳的眼睛,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在窥探平阳,平阳又何尝不是在试探着她?或许,在平阳眼里,辽军的头脑是萧绰也好,是别的甚么将领也罢,都只是她的目的,盯准了目的,也便盯准了隐藏在辽军更后头的萧绰。

然而,在她知道的唐营将领里,才能能为平阳青眼的,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将就算了,萧绰自认如她也不会那样用功高德重的老将,正是锤炼新一辈帮手的时候,她可不信平阳公主瞧不出目前的困境。

若呼杨等老将不能上阵,谁能辅佐她成就汉武唐宗的功绩?

“杨延玉沉重,不能为偏师主将,此来必不是他。呼延必兴用兵平稳,有迅猛之处,却不是能镇万军节大纛,乃至与李微澜心情相投托为终身的郎君,也必不是他。”倚在马鞍上,萧绰抿着眼睑,迎着那通红刺眼的旭日,一手托腮,一手放在腹前暗暗沉吟,她总觉着,这卫央十分有可能正是唐营偏师的主将。

于是,萧绰不敢轻令韩德让出击,她虽不经意那区区数百的孤军,却在意韩德让。

何况,这引数百军北上的将领是谁?若这人是惟中军命令是从的,韩德让杀之不难。若平阳果真寻到了称心如意的偏师大将,那么,以她的目光之高,选定的人岂是寥寥之辈?韩德让长于行政,军略非他真的所善,对付旁人可以,与平阳公主交锋,或者说,与她选定的顺心意的偏师大将交锋,韩德让恐怕力有未逮。

她须先探知到这偏师主将是谁,知其人,而后方能知其性,最后才能知平阳似中了高继嗣的彀步步往陷阱里来,终究她手中那雷霆万钧的决战用兵,终于要落在哪里。

在萧绰看来,这偏师虽少,那主将却不仅只是这数百人偏师的主将,或许,在某一个时候,埋伏在这周遭而自己竟未发觉的唐军,才是他真的麾下。国战,不是谁剿杀了谁一支军,擒杀了一员将的战争,平阳埋伏在这里的唐军,定非决战要紧时不会出,那么,这支军的主将是个甚么样子的人,萧绰必要思虑。

使韩德让为明,她在暗处,这一遭要的不是剿杀这偏师,不能自那人与韩德让交锋里窥出他的真手段,萧绰不能安心——要全力剿杀这人,以萧绰看来,若她是平阳,这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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