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才子可当一钱否?(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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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人劝道:“无非区区一百贼配军,何必放在眼里?想必都是吓破胆的而已,纵要买他的心,大半的金锞子,那也忒地多了,不怕吓坏那群配军么?”

“坏了!”想起这奸细密探之事,女郎心中一惊,忙教阿蛮,“去,将凤凰请来。”

阿蛮狠狠剜了周丰一眼,举步正要出门,又听卫央厉声喝道:“我乃守备百将,夤夜查岗问哨,此乃本分,谁敢不从,军法从事!”

锵的一声,想是周快拔刀,从着喝道:“周快刀虽不利,军法却堪作磨刀石,有不从军令者,一刀杀之!”

那声并非直奔守备营而来,女郎走到门口,满院内卫及天策府卫士惊疑不定,多有持械往军舍这厢拢来护卫的,杜丹鸾衣甲端正,也自一侧舍中大步而出,惊疑地往外头望了片刻,又偏过头向女郎投来询问的目光。

女郎自知她什么样的请问,摇了摇头,教一众人手各司其职,有呼延赞那样的人物作保,女郎待卫央非恶人深信不疑,他自不会在这时候聚兵起乱心,那么,他夤夜盘查镇民,竟为何事而来?

一念至此,女郎心中怒气陡然遏住,她竟面有微笑,压压手教阿蛮转过幔后去,深深瞧着周丰,轻轻道:“阿蛮仆大欺主我倒未见出,倒是周翰林颇有臣大欺君之嫌,你以为如何?”

周丰骇然,方才那番言语,不过他暂且得了默许来试探女郎的,这臣大欺君四个字,那可真真是诛心之言了,若他再敢咄咄逼人,就此龙雀出鞘将他杀了,那也无碍。

慌忙避开胡凳,周丰深深弓下腰,不敢再有一言。

女郎哂然,心中忽有些异样,暗暗想道:“这样的人物,十足的小人心态,比之卫央那人,也远远不如也?”

陡然俏靥深重,红霞悄然铺上两腮,女郎忙暗啐:“莫名念起那惫懒人作甚么,胸无大志自甘堕落,只好与敏儿厮混说笑而已,但凡有些才能,也都没落了。这周丰虽不是个人物,但也强似他,这般比较,却不妥的很了。”

扫眼瞥过周丰,想想周快杀气腾腾的那一声喝,女郎不耐之中又添厌恶,突然这样想道:“莫不是这卫央要拿这人开刀,为他下属出气么?那,那他也太胡闹了些。”

虽心中有胡闹这两个字浮出,但女郎心中本竟喜悦的很,倘若果真来意如此,那么,少不得她便清闲在一边冷眼旁观了。她敢料定,以周丰这人秉性,他若在卫央手中吃苦,定会回头以自己的名义来压人,她倒要看看,倘若如此,卫央又如何从事?

传言里这人无法无天,乃是个胆大妄为的人物,呼延赞何等英雄,竟能将这卫央一见之下当子侄之辈看待,倘若他只是个恣意妄为的人,那倒要教女郎小瞧了。

侧耳听地明白,所谓夤夜查岗的,只有卫央与周快两人,内卫与卫士们这才安心,于是起获军械的自去了,于是轮换正此当安歇的也自回舍去了,倒是新立那营地里,一泼人立在舍后黑暗之中,耳听两匹快马愈去愈远,终于在某一处停下了脚步,有一人忽而出声道:“这守备的配军,合该也是一处帮手,听说这守备百将甚是爱财,明日将携来金锞子理出一大份,俱都送过去,便说,”沉吟一下,那人道,“便说守备军起获心怀叵测之人私藏的这许多兵甲,无形中为咱们转运局帮了好大一把手,是为转运局正,我日后自当好生感谢他。”

正是京西诸路军械转运局局正赵典空。其人素来貌不惊人,那也是放在长安城那等俊才如过江之鲫的地带,在这原州,他也是排的上号的风流人物,不过四十的年纪,长脸白面,颌下并未生须,穿戴着铁甲兜鏊,腰间那柄铁剑,自来到马家坡子镇后从未离过他的身。

周丰竟见女郎面含微笑,彷佛与生俱来的那骇怕愈甚,稍稍抬头方见她面容,急忙又低下头去,若非他终究还算有点骨气情操,怕早匍匐在当地了。

“罢了。”周丰气焰教压了,女郎心中一叹,待这人她暂且也无法在眼前清除掉,只好将他能压着,那也就够了,至于往后……女郎又微微一叹,待将来,她甚有些不自信,将要她来做的,那是亘古只有一人的业绩,且那人如今已成了灰烬,那么自己呢?

教周丰暂且起来,女郎便要发付他出去安歇,却听镇口快马如雷骤然奔腾而入,周快扬声喝道:“夜查,镇民不必惊慌,各自在家中休要乱走!”

夜查?

女郎轻轻蹙眉,按说这卫央是个与民善的人,若非果真抓住了奸细密探的端倪,他定不会这样行扰民之举,可这镇中怀有异心的人,那倒有那么几个,这些也不该是卫央能知的,那么,他便是为密探奸细而来,可这密探奸细果真要入了本镇,怎能逃得过她的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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