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才子可当一钱否?(1 / 4)

加入书签

龙雀出鞘,斩得将士,虽杀不得这些个文人士子,但龙雀之怒,周丰这等人怎敢承担?

女郎放下手头条陈,抬凤眸直视周丰,缓声道:“周翰林更有要事要表么?若无事,于途多又劳顿,如今边事已起战事焦灼,是为兵部遣来战区的幕府首要,该养精神以备为大都护出谋划策才是。”

难为她心中不耐,一番话却不露火气,只是这送客的意思却明确了。

周丰堆出满面的笑容,连声道:“不妨事,不妨事,早年游学之时尚年青,如今比不得那时,但这些脚程,那也不过三两日转瞬即到,何况心有所向,自不觉着疲惫,你自照应你的,我只相陪,不会搅扰。”

阿蛮忍不住自后头转出来,嗤声道:“周翰林,你也是个读过许多书的人,莫非不知男女之嫌?夜深了,你精神头旺盛,自寻别人说话也好,走马外头寻风景吟诗作歌也罢,这样不教旁人歇息,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岂非君子所为?”

周丰微微转眼,神色便冷了下来,淡淡道:“一介侍婢,此处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合该向阿眉多多学些才是。”

守备营内灯火通明,空地处燃火把十数,后来秋风劲如朔,又自原州取气死风灯百盏,如今也都一并燃了。内卫与那一伙天策府的卫士,悠然自在地慢吞吞自秘洞暗室里一件一件起获器械,不见一丝的急忙。

军舍中掌灯又有八盏,这里已愈发显出女子的妩媚,或蓝或紫的布幔,坠着明光中晶莹剔透比之晨间见晨曦也不让其色的玉饰,有果子状的大如小儿攥拳,也有利刃状的长足盈尺,若无案头上横的那龙雀,明情只是个贵人女郎的香闺。

原先的火炕,早教布幔遮挡在不见人处了,窗户开着,布幔为夜风吹起,掀开一张卧榻,便在火炕之前,木质甚难辨,只见光色厚重,上头盖有锦被丝褥,甚是华贵。

为夜风所乘,舍内不甚温暖,凉丝丝的近乎于冷,阿蛮立在幔后靠着墙壁,有一丢没一丢地打呵欠。这也是个明媚的少女,怕与周嘉敏年岁无差,人定之时正困,若在平日,纵这舍里灯火不绝,也早是她寻妥当处入眠了。

“呵——”阿蛮将小手掩着唇轻轻打了个呵欠,丢一眼往幔外轻瞥,嘴唇一弯低声哼道,“当我是阿眉么,甚么状元郎翰林士,深夜了竟不知告辞教主人歇息,这般没眼色,生甚么贪天的心?”

阿蛮一呆,这周丰虽待她与另一个侍女阿眉分别不同,但也从未敢这样在女郎面前将他作个人物,如今这是怎地了,谁给他吃下这豹子胆?

不待阿蛮翻脸,女郎不悦道:“阿蛮再是个侍婢,也是我府中人,周翰林越俎代庖,意欲为我府做主不成?”想想又淡淡道,“既阿眉这样好,待归长安,我将她成全于你,那也是美事一桩,如何?”

女郎疾言厉色,周丰出奇地也不怕她,成竹在胸般摆着手笑道:“今日阿眉是侍婢,往后自也还是侍婢,这样抬举她,倒教人笑话殿下待下人太过亲厚,以致仆大欺主。只是这侍婢尊卑不分,我只教她知些道理而已。”

若在平日,阿蛮纵当面刺他,周丰也不过一笑置之,如今这般将心意昭然的做法,阿蛮自然只是气不过,女郎心中却一动,行事如周丰者,敢有今日之举,除却底气足了,别无其余的缘由。

此必与朝中有关,能予周丰这般底气的,非天子不作第二人想,这人是个明智的人,他自不会与那些个诸侯王搅在一处,那么,离京这数月来,朝中有了甚么变故,竟致此人得天子首肯,敢将这心思昭然示于人前?

幔外舍中,女郎手按眉心难掩困倦之色,案头上阿蛮已整齐的条陈折章又教她百无聊赖地摊开,虽上头早教她朱笔一件件都批了阅示,这也拿来遮挡不耐。

案前蒙了座垫的胡凳上,风姿俊秀的周丰满面笑容精神奕奕随意地坐着,女郎每日批阅的条陈,哪次不到深夜?由是纵然阿蛮已数番委婉地送客,周丰也不甚在意。

长途劳顿,周丰固然疲倦的很,但如今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这小小的镇子早成必战之地,他自忖身是何等清闲贵重的前途无量之人,冒险敢来这里相陪,必然许多本晦明不定的事情,那也该说出口了。

若这番心思不可公之于人,周丰自念他也不能这般容易,乃至天子默许甚至鼓励他跑来这里。

阿蛮又打了个呵欠,这次便声大了许多,分明十分不耐周丰还在这里坐着。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历史军事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