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丢车保帅(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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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筱荃督鄂近十五年,中间曾经有两次短暂的调任两江总督,不过调任期间也是他弟弟李少荃来接任的,李老太太就因为这个十五年都住在武昌城中不曾动过地方……”

“这事老夫也知道,恐怕李老太太仅凭此项就是天下最幸福的母亲了……”张之洞微微笑着说道。

“李筱荃督鄂十五年,难道就没有一点问题?至少晚生听说他在督鄂期间,湖北盐政弊端弄得是天下皆知,我就不信湖北抚、藩、臬司会在没有他的许可下就公然官方走私?难道这十五年中李氏两兄弟就真的一清如水?李筱荃我没有见过,但是李少荃捞钱的本事我可知道,想来兄弟两人差不多都是一路货色……”

“节庵,你的意思是……”

“香帅,李筱荃在两广查我们,我们就干脆反攻倒算在湖广这里查他的老底。香帅虽然和李少荃有恶,但也并非是生死之仇,没有必要在我们双方都对簿公堂的时候,李筱荃选择玉石俱焚。晚生观李筱荃这一生为官经历,此人最得做官精要,像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梁鼎芬说道。。

梁鼎芬听后心中直骂自己糊涂了,连儿子都这么精明,那老子肯定更是厉害,自己真是瞎操心,他又有些担心的问到:“香帅,既然朝廷中有人要密查,恐怕我们还需要多做准备才好。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天下督抚那个能够经得住朝廷的细查?要想做大事难免要经权通变,这几年香帅为办洋务可没有少截留款子,这已经没有少遭到弹劾了,香帅光明磊落,但是就怕那些小人趁机报复,至于王藩台和赵文案,他们自己更经不住细查,还需早作安排!”

张之洞理了理思绪说道:“能够暗中查访老夫并且在朝廷中有说话分量的人不多,肯定是地方督抚才可以接到朝廷的秘旨,想来两广总督李筱荃和两江总督岘帅才可以。岘帅那里倒是好办,我们两人相交甚厚,同为督抚他也知道我办洋务的难处,老夫截留地方款项办洋务被弹劾,岘帅没有少替老夫说项,这次秘旨就是到了他那里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老夫担心的是李筱荃!”

李筱荃便是李鸿章的大哥李翰章,现任两广总督,李翰章的父亲是李文安,和曾国藩是同年,弟弟李鸿章又是曾国藩的唯一入室弟子,曾国藩用人最看重血缘、师生、同乡这些关系,这点倒是让李鸿章给发扬光大了。正因为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李翰章仕途之路远比一般人要平稳的多,论功名他乙科都未曾中过,论军功他又没有上过战场,还是在曾国藩的照顾下得了一个县令为湘军筹办粮草。就是这么一个人,在短短的十三四年中便完成从七品县令到正二品总督的仕途之路。他没有任何骄人的德政,却在官场上一路亨通、节节高升,可以说是大清朝官场上的一员福人,再也没有人像他这样从来都没有在仕途上遭遇过任何挫折的人了。

张之洞和李鸿章是死对头,只要是跟随张之洞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两广总督李翰章是李鸿章的大哥,可以说这哥俩是穿一条裤子的,落到李翰章手中和落在李鸿章手中没有任何区别。梁鼎芬沉思了一会,其实他刚才说王之春与赵茂昌的那些话还算是好听的了,两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货色他心中最清楚不过,可惜张之洞非常器重他们,藩司王之春就不用说了,单单是赵茂昌这个文案,原本不过是一小吏,但是因为向张之洞进献开帏赌之策并且从中全力周旋而获得了张之洞的重用。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赵茂昌就在这帏赌一项上至少转移了三十万两银子,弄得两广地区的赌坊老板都恨得咬牙切齿的。李翰章人就在两广当总督,只要派人到大街上赌坊中转上一圈回来,这赵茂昌的把柄可就是一大摞,想瞒都瞒不住!

“李筱荃本身没有什么才干可言,但是在两广总督任上却是占了地利之便,想要查找毛病却是容易的很,若是没有良策对付他,那可就麻烦了,现在唯一的好处便是李筱荃现在很可能还没有接到秘旨,要不然香帅可把赵茂昌叫过来询问他在广州那边做了什么错事,也好可以针对性的解决,至于王之春可遣人送信一封让他在广州利用藩司的便利就地处理……”梁鼎芬说道。

梁鼎芬对张之洞是非常佩服的,不过可就是在张之洞的用人策略上感到非常头痛,王之春还可以保上一保,人家是广州藩台,以后还有很多地方用得到,但是赵茂昌这个纯粹就是捞钱的家伙,除了钻营之外便没有其他任何优点了。偏偏梁鼎芬还不能够多这个嘴——就是赵茂昌给张之洞送了一个经过良好教育的女子,还给张之洞生了一个儿子,现在才四岁,这赵茂昌和这个女子虽然没有亲缘关系,但是张之洞也算是变相的成为他的“妹夫”了。所以对于赵茂昌,梁鼎芬决定适度的给张之洞提个醒,在这种情况下,赵茂昌在广州做的那些事让他自己来说,如果赵茂昌隐瞒的话,那就等着张之洞被摘乌纱帽,在这种关头,说不得他梁鼎芬心狠了——张之洞是他成就功业的希望,为了保住这棵大树,就算赵茂昌是张之洞的老丈人,在这个时候也必须要除掉了!

张之洞摆摆手说道:“让他们自己补这个窟窿是补不上的,这得罪人的事一旦做下来,就是一辈子背在身上的债,临时抱佛脚是不管用的,反而会让李筱荃抓住把柄。”

梁鼎芬听后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王之春就是待人刻薄了一些,论贪钱到不是很多,这笔账也好算,就是赵茂昌这只只会捞钱的手实在是该剁了他,光是帏赌这三十万两银子,要是让张之洞去补现在哪里还能补得上?

“香帅,晚生倒是有一策也许能够管用!”梁鼎芬说道。

“节庵,这里就你我两人,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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