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演出搅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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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庚更多的是留意正在吹箫的姜夔,台上的姜夔风流雅致,又颇有些仙风道骨,姜夔吹箫吹得一定是好的,事实上也很动听,只是茅庚还是觉得不如后世的音乐听起来更有意思。

舞台的灯光虽然并不很明亮,大约在这里要的就是这样朦胧而有暧昧的诗情画意吧,但茅庚还是注意到,在后面有一个年轻人在一个斜放的板上写写画画,好一会茅庚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是在作画,他一会儿看一眼吴怜儿,一会儿又看一下姜夔这一边,这么看来,难道是要将两人一伴奏一歌舞的场面画下来!

这个人也是手拿炭笔,分明就是素描的画法,这又是怎么回事!是所谓“光派”画法吗?但茅庚觉得这人根本就不是当日在楚州遇上的那个姓牛的军汉。很显然那个画素描之人一直在专心作画,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台下有人特别关注他,也许是金翠楼的东家之意,想让他用画笔将今日吴怜儿歌舞姜夔伴奏的场面画下来,永远留下这一瞬间的场面,将来好作金翠楼的宣传,这倒是和后世将名人亲临的照片挂在营业场所是一个道理。想通这一层之后,茅庚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曲终了,台下的人便大声喝起彩来,两三百人喝彩的场面也蔚为壮观,但茅庚听得半懂不懂,实在无法与大家产生共鸣。

下一曲便是《杨州慢》,这时候姜夔不再吹箫,而是操琴,姜夔所操乃是一具七弦古琴,随着琴声响起,茅庚也听得入了神,只觉得琴声古朴,琴韵悠长,随后吴怜儿的歌声响起:

“我们若想会一会姜夔先生,不知可有机会?”

那女侍笑道:

“那得散场之后,要看姜先生自己的意思。不过两位若是慕姜先生之才,奴家倒是可以替你们寻一个离得近的座席,正巧有两个贵客有事不能来了,正好让与两位尊客,只不过‘点花茶’就要多破费两贯钱了。奴家一看两位公子就是大富大贵之人,‘点花茶’二十贯,对两位公子来说不值一提,对不!”

所谓“点花茶”,通俗一点讲大约相当于后世进歌厅一个人的最低消费。侍者在客人落座之后奉上茶来,然后由客人赏给“点花茶”的犒赏,只不过“点花茶”的茶位费相当的宰人,最起码也要好几贯。

对于茅庚来说,能够欣赏作为词曲界大神的姜夔操演琴箫,二十贯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一贯钱相当于后世的三百块人民币,也不过六千块,六千块能够追一追大宋最耀眼的娱乐界大师级明星,怎么都值了!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这首词茅庚在后世曾经熟记于胸,故而听得比刚才的《杏花天影》有韵味得多,但饶是如此,茅庚仍然觉得什么地方味道不对。是了!吴怜儿的咏唱跟这个时代所有词牌的咏唱一样,咏和赋的味道很浓,一字一音,亦歌亦咏,半歌半咏,与后世唱歌完全以追求流畅的旋律大相径庭,虽然充满古朴之意,却不是茅庚所能欣赏得来的。

茅庚忽然便想,要是让一代音乐大师姜夔领略一下后世的歌曲唱法,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让这位天才音乐家得到一些特别的启发呢!

那女侍领着两人来到演出的一个大开间,绕过一台台座席,来到靠近舞台的一处座席,示意两人坐下观看。

茅庚一看,这个大开间的格局大约与后世的小剧院差相仿佛,大约是专为表演而建,总听人说南宋的舞台表演已经初具雏形,看来还不只如此,从穿越以来的所见所闻,歌舞、杂耍、杂剧、评话一样都不少,大宋的娱乐文化端的是十分了得,而临安更是各色舞台艺术荟萃的地方,堪称大宋的娱乐天堂。

话说绍兴三十一年那一年裁撤教坊,大宋宫廷文艺界成功改制,原本在宫中为大内提供专职仪典娱乐服务的乐师和歌舞艺人统一下岗,一夜之间全数转为民间艺人身份。这些顶尖的艺人下海之后,果然焕发了无与伦比的创造精神,他们祭出百般手段,一下子就让民间娱乐文艺上了一个台阶,此后不断花样翻新,使得舞台艺术大为丰富,致使临安的青楼往往设有专门的表演厅和舞台,王孙公子们不但可以招妓以独乐乐,还能观摩各色公开表演以众乐乐。所以说,南宋的艺人下岗,一举激发了艺术生产力,端的是善莫大焉!

此时台上正在唱姜夔包办词曲的《杏花天影》,那主唱打扮得俏丽无比,如今正是早春二月,正是春寒料峭的季节,但她只是身穿轻薄的坎肩丝裙,衣带飘飘,更显得纤腰细细,在生了暖炉的演出厅舞台上边舞边唱,美目传神,一时让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

茅庚对于宋词这种曲调还没有适应过来,所以远远不如其他的观众那样痴迷,茅庚一看身旁文元也是一样的一副沉醉的样子,只能感叹自己对于音乐的领悟力委实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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