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易求无价宝,难猜女郎心(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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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先手,接下来的战争,到底谁才是这头猛兽的掌控者?

萧绰很清楚辽国的家底,如今与虎谋皮的大辽,在平阳手中若真吃一个大亏的话,东海里潜伏的那头恶狼,决计会恶狠狠地扑过大海,扑上高丽,终尔扑进辽国里来。

就在片刻之前,密营飞马快报了一个消息给她,奚人不稳,靺鞨也多了军器,早教大辽赶进了大漠中的突厥人也有东返的意图。

这些消息让她难以保持平静的心情,而原州城下教柴荣打地大败的老将萧达凛狼狈而还,更在心头的涟漪里又丢下一块石头。

她没有奢望这一次把平阳公主的大军彻底断送在这里,联军没有那个能力。耶律休哥虽是名将,也没有那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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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唐军民心中,平阳公主百战百胜也好,算无遗策也罢,那都是别人怎样说,心里便怎样认得事情,她的金身,来自百年来第一个敢率唐人与胡人面对面拼杀的勇气。

承平百年,将大唐的确攒出了个广有积累的仓库,唐人的豪迈却渐渐都淹没了。当初平阳西征时,军中敢驰马射杀胡虏的,不过百中一人也算多,朝堂以下,庶民以上,人人以读书富有为目的,边关男儿,也难在胡人面前弯起雕弓来。

国家有上将,呼杨也是与契丹打了半生的老将了,可他们的勇气,朝堂里并不夸赞,使边关军民尽知传颂又如何?那些中过进士作过状元的官儿们生恐提及呼杨便惹恼了友邦人士也似,继承着百年来的怯懦,将唐人骨子里的血勇又日复一日地磨损了下去。

西征路上连战连克固然教人欢喜,却绝无面对西域诸国联军数十万人马时,老罴营将陌刀横着悍不畏死铁犁耕地似睁着眼吼着杀劈将过去,人马俱裂后教胡人丧胆的那么一股子似熟悉已久的味道。

她只想拖住平阳的脚步,给伤痕累累的大辽一点休养的机会,给大辽攻取高丽王建赢取时机,可这一次,好像这种可能性已经很低了。

更让她心里一紧的是,约好共事的吐谷浑,教柴荣这一次将国中战力尽都一个不留歼灭在了断翅岭,接下来,她不必想也知道萧达凛既败,一时半会没有能捆住柴荣手脚的力量,吐谷浑灭国在所难免。

没有了吐谷浑,大唐只需遣一支偏师扼守乐州,便断绝了吐蕃来侵的道路,北燕南汉,怎能抵挡平阳公主愈来愈善战的中军王师?北燕南汉一灭,江南这个教萧绰也垂涎不已的天下银库,必又添为大唐的国力,到那时,辽国拿甚么阻挡唐人的北上?而到那时,高丽处有东海那头恶狼,南边有唐人的千军万马,莫非又要像匈奴,像突厥这些原本草原上的主人一样逃进西地大漠里去么?

她的出身与智慧固然教人钦服,却这百年来,有如此能耐的,三五十个人捆在一起总也及得上她,唯独那驻马挺金戟中军大纛步步进逼往敌境里杀去的勇气,百年来无人能有。

或也是她的出身与智慧教她如此,然毕竟已这样做了,纵然她是个女郎,世人认可并认定了她,麾下的将士愿意随着她的大纛,又经十数战后,唐人忘记已久的血勇,俱都聚在她的纛下来了。

这是个大变革的时代,唐人在恢复着祖先流传在灵魂里的豪迈,胡人也在学习着唐人创造出来的灿烂文明,唐人不缺文明,只缺少丢失很久的那段虎狼之心,而胡人甚么都少,唯独不少天性本有的虎狼之心。

大唐在武装着自己的灵魂,胡人在充沛着自己的羽翼,碰撞势必在所难免,只有战争,血流成河的战争,才是解决这碰撞的唯一途径。

星星点点如灯火的夜空下,萧绰裹着暖氅依在石上,自己亲手定好的李代桃僵之计,叵料竟教卫央撕破了,这让她有一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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