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名将(六)(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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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人齐声应诺,一带战马,马通人意,稍稍一拐,譬如一柄利刃破开溪流,这一支怒马狂徒自左手边切入敌营更深处去了。

卫央环顾四方,东南角那处军容最整,些微火光里,有人已挽起战马挥舞刀枪往这厢里阻拦而来。更有众多的敌军,虽战乱中绝不慌忙,一个个排列着整齐队形往临时马厩处突去。但有冲突而去的旁人,这一军绝不手软,手起刀落里,去一个斩一个。

“定是契丹精骑无疑了!”不知这一军竟是天下最精锐大军之一的皮室军,卫央马入乱军胆气更豪,挺枪破开勉强来挡的拦路者,再提马速,认定那一方最有可能威胁这百余唐骑的契丹精骑横勇杀去。

他这一身本领,本便最合在重重乱军里决荡,虽在黑夜里,大枪挥起时,纷纷如浑天里一场落雪,又似漫野中一山梨花教风吹地正扑簌簌起舞而落,马进一步,大枪上崩起的万钧之力,震荡挑动联军如败絮,那大枪,忽而在前,倏忽落后,刹那在左,眨眼又跳到了右首,先将一人一马笼罩成水泼不进,枪刃所过处,那冰冷的锋挑破拦路者的咽喉,那枪杆崩起左右敢挡的身,所过之处,绝无活口。

这一人一马,非人力所能抵挡,联军里纵有胆大的自持勇力的,抢来拦路的都先死了,渐渐不过几个呼吸的当儿,只盯着目标,不顾左右方圆丈内近况的卫央只觉手头一空,一枪挑了个空,睁目看时,原来早杀透乱兵,再无一人敢马前直挡的。

战地无月,风起时,人定三更,有铁骑十八,迅雷疾风般扑至夹道口,那马蹄上裹了毡布,雪地上沉闷无声,及至面前,联军逻卒方知悟,可怜不及脱口叫出,头前那骑上的人,枪快马劲,只抖手处,豪光如斗,闷声倒地时,方这十余个断了气。

将是兵地胆,是军的魂。自古以来,但凡悍不畏死的将,麾下必聚亡命的兵,若这将百战百胜,则军傲视四海天地也不惧。

卫央一柄枪诛上将如走狗,破千军似无物,这轻兵营里出来的,再是个滑头也有亡命徒的胆子,只看那枪如梨花开时,鲜血胜似火红的蔷薇,身后十七骑,自胸膛里闷雷般吼出一声彩,快马如疾风荡林,眨眼间突入夹道之中,联军粮草军扎营便在眼前。

白马少顿,有两骑如飞自左右出,马上老卒猿猴般弯腰,坐骑腾空而起,掌中钢刀猛然下落,劈断了营头的火把,劈开了有人声起的营帐。

“杀!”铁骑暴嘶,原来背上壮士尤嫌不快,飞驰怒马又添一鞭,那马也驰出了快活,龇出惨白的利齿一声长嘶,双蹄踏上迎帐而出不知究竟的联军面目,腥风扑鼻而来,老卒们风雷般杀入葫芦夹道正中,他们并不散开,各自紧紧跟着最前头的那两骑,跟着独在第二排里大枪如游龙般搜刮着火把纷纷扬扬往大轮车,往联军帐上泼洒的将,只不管杀人,烧他个烈焰满山谷。当有阻拦时,一刀过,一处平,有人挥刀时,斗大的头颅自胸腔里飞喷而出般,那骑一声怒喝,继而数骑皆怒,杀声方出。

那目标,便在马前。

已在马背上的,这契丹精骑果然骁勇,竟有数人乘无鞍马劈头来挡。

杀至这时,卫央竟白马如锦缎,银甲不染尘,一身血腥也不有。

“不可与他纠缠!”心下有定见,卫央忽掣强弓,一脚蹬住,大枪在右首里往前直指,左手挟羽箭数枝,眼见与这契丹精骑几人相撞,蓦然一声低叱,横卧马背之上,左腿绷直与地平,左臂发力,扯动弓弦聚三五石劲道,脱手处,尚不闻弓弦震动,羽箭脱弦而出,先已将前头数骑射杀落马。

这十七老卒,那是身经数战数十战的,不是新卒可比。

他等冲阵,绝不拖泥带水,一刀过去,纵然落了空,也绝不回头再补一刀——后头有弟兄跟着,敌避开这一刀,焉能避开再一刀?只管破敌,只管冲击,乱了他的阵,乱了他的军心,将这不知千百的敌阵里人变成满地溃走的牛马,那才是挥刀尽情收割战利的时候。

如此,十八骑杀入营正中,方入梦的四国粮草军方大梦初醒,将校呼号整归军心,契丹人还好些,知晓匆忙寻自己的战马,那其余的诸军,纷纷四处奔走不知究竟,劈面封面那如狼似虎的十八骑时,尚不知来袭的敌军有几多。

渐渐这狭小夹道里惊起奔走的敌军越来越多,眼看怒马狂奔的速度降了下来。

卫央喝道:“你等自左手杀入,依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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