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那销魂的一刀(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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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骑军主将,必要狡诈而忠诚,勇猛而无赖,敌后千里之外也能猜到主军行事目的之人。当初陈礼虽有将才,勉强也只合平阳公主三分心意,只堪是矮子里头拔翁仲,其人忠诚有余,狡诈不足。

特别能牵涉到弋阳侯,听说这厮待朝政是一概无知,能自只言片语里推断出赵典空的来历与干系,真是个果然机敏的人。

“不错,你这厮,倒也有三分玲珑的心机。”点点头,桃伯在说正事之前又多加了一句满是鄙夷的称赞,只因为这厮居然不尊重李微澜,“那人胆大包天,倒卖军械窝藏兵甲已成死罪,如今事发,欲以弋阳侯府为质行不轨之事,诚可谓百死不足惜。只这人灵通甚广大,又颇知厉害,你能笃定以你之计,他定能入彀?”

凭什么我给你出个主意,便要你相信按此行事必能成功?我又不是你出钱雇佣的军师!

撇撇嘴,卫央很为这桃伯的智商着急。

桃伯人老成精,又是个识人无算的老辣人物,卫央那反将他鄙夷尽数还回地样子,怎能如此显眼还瞧不出来?

赵某笑道:“咱们都知瞒不过卫百将,知晓有人相信便是了。如此,赵某不负托付,军有大事要紧,不便久留,卫百将留步。”

教周快送赵某出舍,卫央寻人一问,那苍头侍卫正在偏舍里安身,径来寻他,撩门帘往里一看,老者正就烛火擦刀,头也不抬苍劲的声道:“三两日在此安身,劳烦卫百将担待。”

与马前挡路时比,这人面如金纸喘息断断续续,做一副重伤在身的架势。

卫央走过去在他一边坐下,指着笑道:“老爷子,你这装病不专业啊。如果你肯告诉我怎么称呼,我便帮你装地更像性命垂危的那种人。怎么样?”

“不怎样!”老者十分惊奇,这人虽已有胆大且脸皮厚嘴巴损的名声在外,但昨日那一枪,乱军里那威势,怎会是这样一个人?当时看他嬉皮笑脸套近乎的一副口吻,心中立时生出警惕之意,哼一声道,“你有甚么好法子能瞒过别人眼目,只管说来听听,倒不信你能生甚么不坏的主见。”

老脸有些发热,桃伯心中奇道:“这厮分明是个果然的无赖,只却怎地竟生不出一把掐死这厮的心?公主将此人以为有陈礼之资,陈礼厚重沉稳,怎会有这厮的无赖精细——倒是这厮勇猛能使锐士,又奸猾狡诈,若真予他一营轻骑,倒是个能行公主之图地好材料——哼,若这厮能改掉无赖的嘴脸,使人瞧着好歹舒心些,一国骑军主将的资质,倒也堪称不在陈礼之下了。”

大唐不缺锐士,不缺大将,更不会少能征善战的上将,只虽如今大唐设有马政司善骑监,便无燕云之地,河套这样的产良马地也在敌手,每战时,朝廷也可征发骏马数十万匹,可这能领轻骑全平阳公主一天下之大略者,竟无一人!

轻骑者,能征善战那是必然,然在平阳公主看来,唯独长途远袭,于决战之时突然自敌军之后他意料不到的地方杀出,扯动敌阵终至分崩离析,或任意的时候能远征万里,在大唐主军未发时先乱敌国,纵最为轻时能神出鬼没袭取敌军粮道的,那才是轻骑。

临阵突击,重装甲骑已在长安设纛,各路军镇也有舍重装骑军,而大唐陌刀军,正面决战已无匹敌者,唯独这能作偏军之大用的轻骑,至今仍不知主将哪里去寻。

若无一支可实施战略意图出兵的轻骑,平阳公主时常感叹主动不在我而在敌,无论契丹党项,善袭轻骑总能教大唐每一次的出征事倍功半,因此耽搁了将这四海一统的教程。

这老爷子,还会使激将法了!

掰着手指,卫央笑嘻嘻道:“要是让我来打扮你,首先,这脸上的金粉实在多了些,厚了些,如若假意涂上别的甚么,教人一眼瞧出你分明以粉妆遮掩重伤的架势,那才更有可信的力度。另外,若有客人来访,再教人将舍内火炭撤去,大开门户使冷风那时方钻进来,这样可能使有心人笃定你这老爷子是废了,岂不更好?”

“叫我桃伯。”沉默了一下,手中擦的刀还归鞘中,老者心中已将卫央所见大以为然,但想起来时李微澜千般嘱咐教他莫为卫央这厮哄着泄露消息,便斜着老眼睨着卫央,努力作心怀为他那一枪所伤的不悦哼道,“你这法子,果然能管用么?”

卫央自往碗里倒水,笑吟吟道:“你这老爷子,这么高明的武艺刀法,说是赵某的长老谁信啊,但这样安排你暂且远离穿蓝衣那女郎身边,我看所图必是镇内最后一泼内贼,恐怕正是那位与弋阳侯甚有瓜葛的京西诸路军械转运局司正赵典空,是不是?”

桃伯微微沉吟,难怪女郎说定瞒不住这人的机敏,看来果真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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